来个金主叭,孩子揭不开锅了
该到颢天玄宿的主场了
“师傅……我……”苍苍抹了抹眼泪。
“苍苍在难过什么?”颢天玄宿蹲下来看着苍苍,九天银河水汽重,脚下的土有些湿,衣摆因为蹲下的动作粘了泥。
“我……我输了。”
“输了为什么难过?”颢天玄宿擦了擦苍苍的脸,此时已经哭成了小花猫。
“丹阳师叔说我输了师傅就当不成神君了,星宗就没有希望了。”这么一说眼泪又要下来。
“星宗是苍苍一个人的星宗么?”
“不是,星宗是师傅的。”
“不,星宗也不是我的,星宗是每个在星宗的人的,希望也自然寄托在每个人身上,这些事怎么能只让苍苍扛着?”
“可是……”苍苍会想起来西江横棹自杀的那天“苍苍是失败者,失败者就……”
“是因为西江横棹么?”
“是。”
“你觉得他是失败者?”
“他输给了天之道。”
“苍苍你知道他今年多大么?”
“不知道。”
“他四十九,从四岁到十六岁在刀宗,是三十三年前的天元抡魁的参与者,天之道也是,还有现在的阴阳宗主泰玥皇锦。天之道赢了,可是刀、学、星三宗还在,不是么。苍苍,每个人都想赢,每个人也都被教育要赢,可为什么要赢,什么样才是赢,你想过么?”
“苍苍没有想过。”
“师傅不想跟你说输赢不重要,师傅想告诉你——输赢很重要,但是输一次不代表会输一辈子。这次输了,还有下次,下次再赢不过就继续精进自己,只要还活着,还在努力,就有赢的希望。苍苍是失败者么?”
“苍苍不是!”
“师傅认为西江横棹是失败者。”
“诶,为什么?”苍苍一愣,没想到师傅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他输的人不是天之道,是他自己。他走不出自己的阴影,他活在过去,过去的他又怎么能赢得了现在的天之道?现在的苍苍赢不了现在的霁云,更赢不了未来的苍苍。”
“未来的我就能赢过霁云哥哥么?”
“虽然师傅很想说能,不过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需要苍苍自己去证明。”
“那么苍苍要从现在开始超过霁云哥哥。”
“那师傅教苍苍浩星归流?”颢天玄宿站起来。
“可是师傅,我不想学这个。”苍苍低下头。
“为什么?”星宗弟子虽然各有目的,但是提起有机会学习浩星归流也没人会拒绝。
苍苍揪着衣角说:“苍苍看过,浩星归流威力巨大,于心脉有损。威力伤人,心脉伤己,苍苍想学能赢过他人又不会伤人伤己的招数。”
“那这样……”颢天玄宿做出很认真的样子“苍苍就更要学一下浩星归流!”
“师傅……”
“威力伤人,心脉伤己,师傅这几十年来都没能找到能够控制这力量不伤害他人和自己的办法。师傅很自私,希望苍苍能找到,这样往后每个星宗的弟子都能有机会学到更为高深精妙的武学。”
“……我……师傅,苍苍懂了,苍苍一定会找到振兴星宗的路!”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浩星归流,而是你丹阳师叔了!”
“苍苍这就去找丹阳师叔!”
霁云回剑宗的路上一直低着头闷闷不乐。
“阿云,你怎样了,是不是不舒服?”飞渊慢了两步走到霁云身边。
霁云抬起头看过去:“啊,飞渊姐姐……没啊,我只是……只是有些累。”说完又低下头。
“那你好好休息,小雨和士心都很强,但是阿云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剑客!”飞渊拍了拍霁云的肩膀然后又快步走到皓苍剑霨身边“看见霁云那招了么,太厉害了,一定是天之道教他的,有机会我也要跟他学一学。”
“我明白,我一定会……赢……”霁云低头自己念叨着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苍苍输掉那一瞬间的样子。
霁云闭上眼做了个梦,梦很真实,他确知道自己是在梦中,他看见西江横棹折断船桨捅向自己的喉咙处,看见血飞溅出来,看见戚寒雨飞身跃下的身法。
刀与剑,孰强孰弱霁云不知道,他没有和戚寒雨打过,可是戚寒雨从崖上跃下那几步他却比不上。他以为自己在悬崖的绳索上面能够用出自创的剑招已经足够,可如今看来还不够,他不想走西江横棹的路。
血流到了脚下的土壤中,霁云被吓到后退了两步然后抬起头,看见到处都是红色,被西江横棹的血染红的。
霁云猛的睁眼从床上坐起来:“怎么样才能赢过戚寒雨……”眼前又闪过苍苍输掉时候的样子。
“师傅。”
“霁子,你怎么不去睡觉?”莫离骚看见霁云走到花园中。
“我睡不着。”霁云在莫离骚对面坐下,右手握着腰间的剑柄。
“在想什么?”莫离骚给自己倒了杯酒才问霁云。
霁云思考了许久才回答:“苍苍输了,他很难过。”
“那明天一早你就去看看他,我就不去了。”
“可是我这样去不会让他们觉得是耀武扬威去的么?”
“你是耀武扬威去的么?”
“不是,我只是觉得苍苍很难过,我希望他别那么难过。”霁云低着头说。
“那你为什么怕别人的想法,之前剑宗众人不也是把我当偷剑贼?有个人说过,我是该受剑宗礼遇的人,现在确实如此……额……除了皓……皓……”
“执剑师,皓苍剑霨。”
“对啦,就是他!”
“师傅输过么?”
“输过,输得很惨。”
“是什么时候?”很少见人会说自己输得很惨并且如此淡然。
“八岁那年。”
“八岁,师傅还很小……八岁!”霁云想起来天之道八岁赢了天元抡魁,他想不出有谁能赢过自己师傅。
“嗯,八岁!”
“赢了师傅的人是谁?”霁云凑过去问莫离骚。
莫离骚喝了一口酒摇头晃脑的想了一会儿才说:“忘记了,我不记得赢过我的人。”
“原来师傅也输过……”
“不过我是想赢的。”
“那师傅后来赢了他么?”霁云很想见见赢了莫离骚的是什么人。
“后来没机会了,你现在还赢不了他,不用想了。”
“师傅说话还真是……那将来总有可能吧?”
“将来也没可能,夜深了,去睡觉吧。”
“那好,师傅晚安,我去睡觉了。”
“去吧。”
“今日醉梦无花和苍苍的对招你可看清楚了?”泰玥皇锦问坐在面前的士心。
“看清楚了。”士心轻声回答。
“你会怎么应对?”
“醉梦无花胜在出其不意,剑招与之前我所参详的剑宗剑法不同,令苍苍措手不及。但是在他用这招的时候重心在上,剑却在下,此时我如果能用大地之链控制住他下面,他的剑必然会脱离他的控制。”
“如果能?”
“我……我能!”
“那苍苍呢?”
“三指诛仙我是第一次见到,是很重攻击的招数,避开虽然是好的选择但是也会失去进攻的机会和主动性,可以硬接下来反攻,术法有有效距离,但是也有很多近身之后有更大威力。”
“你有没有想过星宗以掌立派,你硬接下两人距离必然靠近,单纯体术你可能比过其他三宗,还是你已经熟练运用大地之罚能够从极近的距离攻击?”
“是我思虑不周。”士心低下头去。
“那你要如何应对?”泰玥皇锦严厉起来。
“我……我……我不知道……”
“四宗武学各有特点,星宗以掌立派,他们的手和内力根基就是他们的武器。武器除了对敌时,都是会被保护好的,但是即使是在对敌也会有意识的去保护自己的武器不被对方损坏。比如剑较为轻灵,因而与更重的刀锋刃想接之时不会直接用剑刃。”
“所以如果对上星宗我只需要着重以他们肢体为目的进行攻击。”
“不过你接下来的对手是夜雨凋枫,你可有对策了?”
蜡烛啪的一声爆出火花,火苗跃动着很不稳定。
“我不曾看过戚寒雨出手,我不知道,还请宗主……”
“那你看过西江横棹的么!”
“看过。”
“西江横棹是夜雨凋枫之父,又是笑残锋的师兄,同时笑残锋是夜雨凋枫的师傅,你以为呢?”
“师出同门,一脉相承……西江横棹对阵天之道那一场……”士心脑海之中出现西江横棹自杀时的样子“我……天之道太强,我根本……”
“不是他太强,而是你现在还太弱。你认为要如何对付西江横棹?”
“刀宗刀法重在近身缠斗,实力不足并且距离过远根本无法有效攻击敌人,我不会给戚寒雨接近我的机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能明白就好。戚寒雨比你年长两岁,也是自小学刀,你起步就已经晚了,但是我相信你能赢过他。先睡觉吧,我走了。”泰玥皇锦起身离开。
门关上之后士心靠着门长舒一口气:“啊对,还没有联系辅士。”说着拿出了放在衣襟里的传形纸人。
“如晴师叔,额……丹阳师叔,对不住,苍苍输了。”苍苍看见丹阳侯跟天雨如晴过来走上前说。
“你自己也清楚!”
“但是苍苍输这一次却不会一直输,我会向师叔证明,我没有浪费天赋,我会让星宗发展壮大。”
“你有这份心就好。”天雨如晴向着苍苍笑了一下。
“哼。”拂袖转身离开。
“丹阳!”颢天玄宿叫住他。
“师兄还有什么吩咐么,时候不早也该休息了。”说完也不等别人再开口就离开。
“苍苍,先回去睡觉吧。”
“好,师傅也早些休息。”
“如晴,你等一下。”
“师兄还有什么事?”
“你跟我来,我需要你帮忙看一个东西。”
颢天玄宿从箱子中找出之前那颗封存着角的珠子,天雨如晴坐在一边。
“这个,是龙角,师兄你是从哪里拿到的,”天雨如晴接过来之后看着里面的东西“还是真的……龙族可是多年不见,虽说前些时候中原海境佛国有出现,但是也都是个体,龙角却难得到,尤其断掉之后不会再复生……”她细细看着手中的东西。
“是一位故人留下的,这东西有什么危险么?”
“等我看一看。”天雨如晴拿出天市镜口中念念有词。
过了好一阵子,天雨如晴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这个保护这个龙角的阵法我破不了,我知道怎么破但是我实力不足……甚至师兄你都比不上。”天雨如晴转头看向颢天玄宿。
“我……如晴你确定?”颢天玄宿回想逍遥游最后一次到九天银河是什么时候,如果他那时候就已经有了不弱于现如今自己的实力,那么自己还是又一次小看了这个人,必须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这个人还不能影响道域的格局,否则会和逍遥游一样成为最大的威胁。
颢天玄宿想到黓龙君,如若寄鲲鹏真的跟黓龙君有关,当年黓龙君便是知晓逍遥游的部分真相,稍加暗示应就能令他针对逍遥游行动。只是想到这里,颢天玄宿却忽然悲从中来,他有太多的机会让逍遥游走上正确的道路,也有太多的机会亲手送走逍遥游,然而他都没有行动,现如今居然要靠别人去算计曾经相信自己的人。
“相信么……”颢天玄宿喃喃道“或许只是利用。”
“嗯,师兄你说什么?”
“没什么,那就这样,你确定这个是真的。”
“是,并且是个高手封存起来,我们现在想取出来可能还有些困难。”
“知道了,如晴你也谁去吧,不早了。”
“我现在倒是好奇是哪位故人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留给师兄你。”
“我们或许永远不会再见面,也或许会成为敌人再见面,如晴你就别好奇了。”
“也好,师兄,那我走了。刀宗和学宗那两位管事的不省心,下一场师兄要小心些。”
“嗯。”
颢天玄宿坐在椅子上对着烛光看着那颗封存着龙角的珠子。无论是泉先还是羽人,他绝非龙族。当初没在意,可是这东西又确实是龙角,逍遥游有龙族的血脉。
什么样的生命才能突破种族的限制拥有多种血脉?颢天玄宿仔细思考着,却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戚寒雨,你一个人?”
“丁童,什么事?”戚寒雨看见来人松了一口气,他父亲曾经是天元抡魁的参与人,但是却输了,因而他也一直被他人看不起。不过丁童是个例外,或许也不算是例外,只是两人并不熟悉,所以丁童也并没有对他好或者不好。
“啊,是这样,刚才有个人找你,在那边。”
“嗯好,谢谢,我这就去。”戚寒雨顺着丁童指的方向走过去。
“戚寒雨。”丁童又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
“不早了,你小心些……小心些,我还要巡逻,先走了。”
“多谢,我会小心的。”
戚寒雨离开后丁童转了方向,那不是巡逻的方向。
“这是……”戚寒雨看着树上的字,快步上前撕了下来团成一团丢在地上。
“宗主!”丁童敲着千金少的门。
“谁啊?”千金少打开门看见是自家弟子“什么事?”
“我看见戚寒雨一个人去了树林那边,还有打斗声,我功夫不好没敢过去,宗主你去看看吧,万一戚寒雨……”
“嗯,徒弟仔往树林跑干什么,不是让他回家睡觉么。”千金少拿着刀出门。
戚寒雨步步后退,无常元帅却步步紧逼。
“你是什么人,为何侮辱我父亲!”戚寒雨持刀接下无常元帅一招,虎口被震得生疼,细看过去原来已经流血。
无常元帅不答,手中乌骓鞭已经扫向戚寒雨,眼看就要当头打下,戚寒雨下意识的眨了下眼,却听见咣当兵刃相接的声音。
“你是覆舟虚怀的人?”千金少的声音出现,戚寒雨吓得后退了小半步。
千金少扛刀站定:“告诉你们的人,想动刀宗要问过我和我手中的刀。”
“师……”戚寒雨眼前一黑倒下去。
千金少感觉不对劲回身正好接住人,看过去却发现自家徒弟嘴唇乌紫,身体还在发抖,明显是中毒。
“你告诉了千金少戚寒雨所在位置?”铁枫零摇着扇子,烟气顺着扇风而飘。
“公子,属下只是想……同门一场……”丁童站在不远处低着头小声说。
铁枫零抬起头看着丁童说:“同门一场?”语气带着笑。
“是,况且他父亲是……”
“是兀者,”铁枫零接过话“同门一场,金刀仙翁那几个废物弟子可有想过你和他们是同门一场,那些帮他们隐瞒做假证的人可有想过你和他们是同门一场?戚寒雨和你同门一场?如果不能在合适的时候割舍不必要的东西,怎能成就大事?”
“属下……受教!”
“下去吧,刀宗你是回不去了,翱大宗会给你安排。”
“是,属下告退。”
“你想杀了戚寒雨?”霁寒霄问铁枫零。
“我的毒,只要不强行运功就不会致命,反倒是你招招冲着要害!”铁枫零挑眉看着霁寒霄。